第二章 尸体(二)_恶堕
笔趣阁 > 恶堕 > 第二章 尸体(二)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二章 尸体(二)

  我被带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光很暗,摆了很多木架子,木架子上有很多玻璃罐子,而那些玻璃罐子里装着没有颜色的液体和被开膛破肚的小动物。

  我被带到了最里面,那里有一个解剖台和一个洗手池。

  我躺在解剖台上,解剖台大概一米长,比我短了那么一小截。

  兽医在洗手池洗了手,穿上白大褂,戴上橡胶手套,从铝制的盒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将我身上的衣服剪碎,又把我脚下的凉鞋脱下。

  他换了一把像柳叶的刀子,他可能很久没有用刀,以至于手有点抖。

  锐利的刀子一下就划破了我的皮肤。幸好我没有知觉,要不然一定会痛得在地上打滚。

  仿佛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他的动作很快,让我有一种他不去做医生,真是可惜的感觉。

  我被放进了一个很大的玻璃罐里,虽说很大,但我还是被迫微曲着腿。

  刺鼻的液体从我头上浇下,直至将我淹没。

  我被放在了地下室里间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里放的瓶瓶罐罐比外面还要多,以至于我几个小时后才发现它。

  它和我一样,被塞进了大玻璃罐里,周围是刺鼻的液体。我向它打招呼,但它好像有些不想搭理我。

  不过,算了,看在它与我同是女孩子的份上,我原谅它了。

  昱日,上午。

  兽医正在院子里给小动物看病,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下来,而紧随他们俩之后下来的是我的家人。

  我看见妈妈红着眼站在那,眼泪时不时掉落一颗。爸爸的表情略微僵硬,但眼神里透着点悲伤,可能是怕妹妹跑开,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以至于她的手有些红。

  妹妹年纪倘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我不见了,她到处找没有找到,爸爸妈妈也到处找了,也还是没有找到。

  不过,她倒是没有很伤心,大概是觉得我在跟她躲猫猫,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了,因为有的时候她闹别扭也会躲起来,让爸爸妈妈和我到处找,然后在我们面前跳出来,吓他们一大跳。

  “你好,是秦凯越大夫吗?找你了解下情况。我是镇派出所的高家明,这位是许向东。”一个个子高高有些偏瘦的警察简洁的说明了来由并介绍了自己和同事。

  这就是在这时候我才知道兽医叫秦凯越。

  秦凯越似是经历过这种场景似的,他神态自若地站起身来,把另一边的铁门打开问:“有什么事吗?”

  “昨天这家丢了一个女孩子,有人曾看见她往这边走了,想问下你这有没有看见她走过。”那高瘦的警察指了指身后的人问。

  秦凯越假装思索的样子,回道:“是看到一个女孩走过去,好像是去了山上,不过,后来我出去了,不知道她有没有下来。”

  “他在撒谎。”我说,但是没有人听到。

  “你大概什么时候看见她?”高家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录他所说的。

  “大概是下午一点差十分的样子,那时候我正准备出门。”

  “你还看见别的什么人从这里经过吗?”

  “不好意思,我一点半才回来,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

  “你家里昨天还有别的人在吗?”脸上长满麻子的矮胖警察许向东问。

  “那女孩走过的时候,我老婆在睡觉,至于她下来,我老婆有没有看见我就不知道了。”

  “能和你老婆聊聊吗?”

  “可以,不过她刚出去买菜去了,晚一点才能回来。”

  “有什么事吗。”兽医老婆看见门口有辆警车,忙跑回家问。

  “你是?”高家明似是有些不太认识她,问道。

  高家明刚到这小镇上任不到一个月,有些人确实不太认识。

  “这是我老婆沈婷。”秦凯越解释道。

  高家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她,见她身高一米六的样子,身体干瘦,严肃地说:“我们来这里调查一些事,想问一下,昨天中午过后,有没有人从你门前经过。”

  沈婷放下手中的菜,略微思考了一下道:“没太注意。不过,昨天肖小强来过我们家,他家狗病了,我给了些他药,后来他就走了。”

  “走了,还记得他往那个方面走的吗?”许向东略微有些心急地问。

  “往他家的方向走了。”沈婷看着他,有些不自信地说。

  后来,他们上了山,想要在山上找到我,但是怎么可能在山上找得到我,因为我被藏在了他们刚站过的脚下的地下室。

  一直到太阳落了山,他们才下来,一无所获。

  我是一具尸体,无法给予他们提示,只能看着秦凯越家进进出出的人,以及地下室里那些瓶瓶罐罐。

  我有时闲着无聊便数那里到底有多少尸体,但我数着数着,总是会数忘了。

  “加上你,一共是673。”那尸体总冷冷地告诉我具体的数值。

  我觉得它好聪明,但是我不想认输,便赌气说:“我要自己数,不要你管。”

  但是不管我再数多少遍,我都会数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耐心从1数到673,更何况有些玻璃罐里装了好几个小动物,眼睛都会看花了。

  我想和它做好朋友,毕竟在这个地下室我可能要待上好一阵子,但是它似乎并不想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可能是漫长的时间里,一个人待久了,朋不朋友的已经无所谓了。

  “你是怎么死的呀?”

  我觉得对一具尸体而言,死已经是最终结果,而作为同是尸体的我们而言,坦言死,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我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治不了,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就病死了。”

  它似乎和我一样,觉得讨论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你呢?”它问我,语气稍微有些期待。

  “我从树上摔下来了,脖子断了,所以死了。”我想伸个懒腰,以示自己的不在乎,但是我的身体没有动。

  “哦”。

  它似乎觉得我的死法有些无趣,只给了这个字的回应。

  第二日,他们又上了山,直到傍晚才下山,与他们一起下山的还有一条祈愿带。

  我想应该是我妈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我买的那条祈愿带不见,这才想起我曾说过要去大榕树那里挂祈愿带。

  接下来几日,他们没有出现,我想他们是放弃找我了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o.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o.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